餘筆殘墨

在探訪李太太未果，尚智與玉芳轉向附近鄰人訪查詢問，走著走著來到附近一間雜貨店，沒想到店主人就是上次在李家碰上的王老闆。

尚智上前搭話：「老闆，又見面了。」

原本沉浸在撲克牌世界的王老闆此時才赫然發現店裡多了一男一女，而且還是上次那兩個刑警。「欸~警官呀，有什麼事嗎？」接著忙亂得想要招呼他們打開菸盒，「來來來，抽菸。」

「呃不，謝謝...」尚智揚手欠身有禮的拒絕，老闆轉望玉芳，她也禮貌的微笑以代拒絕。

「我是來請教您有關電梯白骨那個案子」尚智說道。

王老闆略顯神色不安的回答：「我能幫什麼忙？」

「我知道你這個雜貨店專門給附近這個社區送貨，死者李子雄住的大廈也是你送貨的範圍。」正當尚智專注的與老闆交談之際，玉芳雙手環抱胸前站在一旁，但卻也不得閒的以犀利的目光審視店內四周。

「我想請問你，在送貨的時候在他們家附近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物。」當尚智說到這裡，王老闆像陷入思考般低頭沉默不語。尚智順勢坐到櫃台前的凳子上，接續提出更具體的形容「比如說像：單身，五十歲左右的男人，他別喜歡跟蹤女人，窺探別人的隱私，所以家裡很可能有什麼高倍數望遠鏡之類的。」

在玉芳與尚智緊迫盯人的注視下，王老闆緊張得稍稍結巴「沒…沒有耶。」但很快的他又恢復了正常，一派輕鬆的撇清關係「通常我送貨都是送到了馬上就走，從來不跟住戶打交道的。」

縱使覺得這位王老闆似乎些不自在，但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，尚智也不好多加透露什麼只能敷衍的回應「好。」

隨手拾起桌上的撲克牌把玩，卻發現了個怪現象，「欸~怎麼你這副撲克牌裡面，只剩下一張鬼牌了？」

此言一出，玉芳就發現王老闆的眼神有著一閃而逝的游移，但她仍不動聲色的任由尚智主導整個局面。

「普通的撲克牌，好像都有兩張嘛！」身為執法人員的敏感，讓尚智不禁試探起王老闆。

可王老闆亦機警的回應道：「我也不知道，沒有人玩牌玩鬼牌的，都是把鬼牌抽出來放在旁邊的！」

尚智一臉了然答道：「對，不玩鬼牌。」便將拿在手上的鬼牌塞回紙盒，對老闆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。

「老闆，借個洗手間。」玉芳突然出聲。

「直走左轉，在廚房旁邊。」王老闆也大方的向玉芳指引洗手間的位置。

「謝謝！」臨走前，玉芳對尚智拋出了個「我四處看看去」的眼神，尚智亦以眼神回應支持她的探查。

步向商店深處洗手間的玉芳，似乎感覺到空氣中漫著不尋常的陰森氣息，但更確切的感受卻無法道出。直到來到洗手間門口，原本微掩的廁所合板門嘎吱的自動晃蕩打開。

「老闆娘？」玉芳以為老闆娘人在廁所，於是出言探問。

可就在一個眨眼，玉芳看到了呈現半透明狀的老闆娘，噢不，是老闆娘的下半身，就從廁所中走出。玉芳微驚的閉上雙眼，當再次睜眼時，已不見剛才的靈異景象。玉芳探像廁所內，確實是毫無人影，可剛才的異相就竟是怎麼回事？深諳自己特殊能力的玉芳，對於老闆娘的安危不禁暗暗擔憂，一股不幸的感覺襲上心頭。

「走吧！我已經把電話留給王老闆，他答應替我們留意了。」尚智對著風風火火步出層層貨架的玉芳說道。

玉芳並未回應尚智，反倒急急向王老闆問道：「王老闆，老闆娘呢？」

尚智疑惑的看著玉芳，不知她何出此言，而王老闆也對玉芳所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一陣心驚肉跳，但一個轉念便答「他人不太舒服，留在家裡。」

玉芳不肯甘休繼續問道：「你們家不住在這兒嗎？」

王老闆自然的回應「這裡是店面，住家在後面巷子。」

尚智對於王老闆的回答並未感有何不妥之處，便笑道：「打擾了。」向王老闆告辭。而玉芳雖未阻止隨尚智離開，卻已開始用著警戒的眼神緊盯著王老闆。王老闆在陪笑目送兩人離去後，面色不禁一沉。

~~~~~~~~~~

回到了刑事局，玉芳纏著尚智不斷表達她想把王老闆列為嫌疑犯的想法，但卻不肯告訴他具體的疑點在哪。尚智對於夥伴這種突如其來的要求舉動並不陌生，但再怎麼信任她卻也不能因她的一言任意濫權列王老闆為嫌疑犯，必須要有具有證據力的理由，「不同意！」尚智率先提出反駁。

「不能只因為死者胃部有一張撲克牌，就只要看到喜歡玩撲克牌的人都把他列為嫌疑犯。」與玉芳對坐的尚智沉著的提出看法。

玉芳知曉尚智是想折了她的念頭，一臉擔憂不作回應的轉回自己的辦公桌。

看到玉芳那副模樣，尚智證實了自己的猜測，但他必須誘使她向他坦白，「我知道，王老闆是有些陰陽怪氣，可是他只是死者家附近的一個雜貨店老闆，沒有任何動機可以支持這個案子的成立。」尚智起身棲近玉芳身邊，一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俯首輕道：「而且我相信你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。」

玉芳回望身側的尚智，輕嘆了一口氣，憂心忡忡的說道：「我在那家雜貨店看到很多怪事。」尚智一蹙眉，知道玉芳又看到她所謂的特殊異象了，雖然他對於這方面不予置評，但是還是耐心的聽下去。「今天甚至我還看到他老婆。不，應該說是他老婆的半截身子，反正很奇怪就是了！」

「我不支持你所看到的！」尚智一如既往否定玉芳的異象之說，這使得於玉芳一臉氣悶再度睇向尚智，尚智不理會她的目光繼續說道：「但是他除了送貨之外，有沒有和李子雄或者是李太太，產生任何的糾紛瓜葛，導是很值得追查的一環！」玉芳開始思索尚智所提出的論點及可行性，突然心領神會揚起脣角，而尚智仍自顧自續言：「另外我們再查查看他有沒有前科。」

玉芳起身，盯著尚智一言不發卻閃著一抹帶有深意的微笑。

尚智被玉芳盯得直發毛，戒備的回了個笑臉試探性問道：「你怎麼了，有的時候你的笑容很古怪。」

玉芳像是捉到尚智的小辮子般，強忍著歡欣的心情，刻意反問他。「你明明就在支持我所看到的，為什麼不敢承認？」

尚智訥訥得低下頭，「因為我怕你…」向四周撇了撇，確定沒人住意到兩人的談話，續道「又把口罩掛上了，再也不理我了！」聞言，玉芳笑得更加燦爛了。

尚智伸手比出了兩人默契的手勢，玉芳帶著笑意伸手予以回應。